手背轻轻滑过脸颊，林成把泪水抹掉，然而留下的泪痕还是隐隐可见。他看着瑞森，许久，才缓缓地说道：“告诉她，我会好好活着，也希望她能答应我，也好好地活着！”

林成闭上眼睛，那熟悉的模样却不断在脑海中涌现，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子了吗？微微咬住嘴唇，林成的身体轻轻地在颤抖着，双拳却是紧紧握住，指甲插入到手掌的皮肤里，渗出斑斑的血迹。

瑞森整理一下自己的西服，脸上恢复之前的那份庄重和严肃，作为匈来帝国的二把手，他从来都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，当然，坐在他面前的林成是一个例外。

“我会帮你告诉她的，以后你就好好去寻找你的修仙路吧，当贝蒂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，把所有的忘记了那是最好的。”瑞森心中虽然更希望林成能够和贝蒂在一起，但是这可牵扯到他家人的生命安危，他也是进退两难，“那么，我也该走了，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再见面。”

瑞森拍拍林成的肩膀，并没有等他说话。瑞森知道，这个时候就由他一个人好好静静更好，脸上浮出一个笑容，瑞森随即便转身走出了招待室，只剩下林成和水晶灯散发出斑斑点点的光芒，显得是那般的落寞和孤独。

“怎么办？”瑞森嘴角处的苦涩更是加重了几分，他缓缓抬起头，长长呼出了一口气。许久，他才站起来看着窗外，背向林成说道，“如果真的爱她，就不要再去打扰她。我知道这样子做不仅是对你，还是对贝蒂，都很不公平。可是，我也不想看到我的家人全部死在我面前！”

瑞森咬紧嘴唇，回头静静地看着林成。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无奈，他知道，自己现在能有如此的政治成绩，说到底还是因为有这个妹妹，要不然凭他父亲和帝王的血缘早就出了三服之外，他又怎么会得到帝王的器重呢？

“就这样吗？”林成轻轻地摇摇头，左手抓住自己的头发，手肘托在桌子上，自嘲地苦笑着，“瑞森大哥，你不是说，艾琳还有几句话带给我吗？”

抬起头，林成的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精神的炯光，呆滞地看着瑞森。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，自己这八年来的修炼如今又有什么用，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过着不愿意过的生活。

瑞森走到林成的身前，轻轻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，脸庞上的苦涩还没有散去，此时此刻，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痛苦。毕竟，贝蒂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，作为一个哥哥，却不能给她带来幸福。这种自责和无奈感，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消除的。

看着瑞森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，林成埋下脑袋，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就在这个时候泄涌而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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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分点最高的顶楼上，月光静静洒在林成身上，如同披上一层白霜一样。分点的整栋楼在雅莫克城里也算是挺高的，坐在顶楼，林成只需要俯瞰而视，便能将雅莫克城的夜景全部收在眼底。

夜晚的雅莫克城似乎比白天的更美丽，绚丽的霓虹灯把城内照耀得五颜六色，宽敞的大道上挤满人和车，并没有因为是夜晚而有些许的减少。看着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世界，林成的嘴角不禁浮起几分苦涩。

“她说，你要好好地活着，以你的那份决心和毅力，总有一天可以踏上你梦寐以求的修仙巅峰。她不能陪着你去把脚印留在每一个地方，不能看着你一日一日地变强，但是，她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好朋友，永远记住和你在学院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！”

“有空的时候，就多想想她吧。”

瑞森的声音很轻，如同绵绵细雨般地飘洒，然而林成的心底却被这般细雨刺得很痛，就好像一个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人，任由这痛感慢慢散布全身，最后随着苦涩的泪水溢流出来。

林成只是静静地没有说话，双手捧在茶杯上，脸上轻微扬起一个苦笑的弧度。宽敞的招待室里一片沉寂，两个人的心在不言不语中早已被割痛了千万遍，水晶灯散发出斑斑点点的光芒，落在两个人的身上，似乎为这份沉默更添上了几分伤感。

“好了，该说的我都说了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吧。”瑞森最终还是选择打破了这沉默，他的声音如同一块小石头丢进平静的水面，漾起细细的波纹，“我是时候回去圣地了，你有什么话要对贝蒂说的，我可以帮你转达给她。”